断头饭端上桌那一刻,大阔枝没慌,庞四海倒先冒汗搭搭网,观众这才看清谁才是真正的靠山。
她把那碗红烧肉推到庞四海面前,筷子尖在碗沿敲了三下,像暗号。
庞四海没听懂,只看见肉里埋着半截纸条,写着“今晚十点,北门”。
这是抗联的撤离路线,也是大阔枝给庞四海的最后体面。
纸条是小红枣从戏班后台带出来的,戏班每天进出城门,守兵查得松,小红枣把情报缝在戏服里,唱完一出《穆桂英挂帅》就递到大阔枝手里。
庞四海以为大阔枝靠他罩着酒馆,其实大阔枝早把庞四海算进计划。
庞四海在镇公所当差,手里有通行证,大阔枝让他十点去北门,不是求他开路,是逼他表态。
庞四海不去,抗联的人走不了,日本人第二天就会查到他头上;去了,等于亲手把通行证交出去,从此成了共犯。
大阔枝没给他第三条路。
小红枣的情报网不止戏班搭搭网。
她每天给日本人唱堂会,唱完就陪军官喝酒,酒过三巡,军官话多,哪支部队调防、哪条路线增兵,全进了小红枣耳朵。
她把这些话拆成碎片,今天一句“皇军爱吃甜”,明天一句“新来的翻译官怕狗”,大阔枝再拼起来,就是完整的军情。
大阔枝的多重身份更直接。
酒馆白天卖酒,晚上卖消息。
抗联的人来喝酒,她收酒钱;特务队的人来喝酒,她也收酒钱。
两边都以为她中立,其实她把两边的座位错开半小时,抗联的人前脚走,特务队的人后脚到,永远碰不上。
日本人查过三次,次次扑空,因为大阔枝在后院挖了条地道,直通镇外坟地。
庞四海的妻子管得紧,每月只给他三块大洋零花,庞四海想多拿,得写借条。
大阔枝看准这点,每次给他情报,都附赠一壶好酒,酒壶底下压着两块大洋。
庞四海拿了钱,借条越写越多,最后连签字笔都握不稳。
大阔枝收齐借条,等于收齐庞四海把柄,哪天庞四海想反水,借条就是催命符。
断头饭不是送行,是收网。
大阔枝把庞四海、小红枣、抗联、日本人全装进一碗肉里,谁吃谁死,谁不吃谁更死。
她没靠任何人,靠的是把所有人变成棋子。
乱世里,靠山不是人,是棋盘。大阔枝自己就是棋盘,也是棋手。
你敢说,换你坐在那碗肉面前,能比她更稳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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